最近一直都在忙著搬家的事情。
因為使用了無腦收納法所以房間清空得很快(雖然想到未來重新歸納分類要花的功夫就忍不住痛哭流涕…),然而還是有那麼一張明信片短暫地讓我擱淺了幾分鐘。
那是一張購自DAISO的引き越しポストカード,大創買來的搬家明信片。上面畫著一隻貓咪搬著紙箱往前走,下方則提供了書寫新地址的空格。
大部分都是空白的(也就是表示最近可以繼續拿來用囉?XD),唯獨第一張還寫著現在這個家的地址…啊,應該是當時多寫了沒寄出的吧,想不到這張明信片過了這麼久都還沒寄出去,我又要搬家了。
我仔細端詳了這張明信片一陣子,然後才依依不捨地把它扔進標示了文具的紙箱裡。
上面的字跡異常端正,想必是因為一來對這新地址還不熟悉、二來也對新的生活懷有盼望與不安吧。我相信當時的自己必定深切地希望能用這紙明信片傳遞『我要在這城市開始新的生活了、今後也請多多指教、歡迎您來看我』的心情,因此才用那麼謹慎的手法小心翼翼地寫下這裡的地址。
然後6年過去了,因為房東對屋子有了新的規劃,所以我們必須搬家。
沒有經過太多波折,新居的地點就決定了。雖然一切看起來都沒有異狀,但家人凝望著屋角或房門沉默半晌的次數變多了。儘管沒有昭告天下,但我們即將離開南屯,越過大半個台中市而遷移到太平去。
漸漸地、箱子堆起來了,突然間我們生活的痕跡滿得到處都是。
『因為太放心了,忘了這並不是自己的家…』我媽怔怔地坐在自己房中茫然四顧,眼神游移在那些從老家搬過來的櫃子書桌椅子床上面,『這該怎麼搬哪?』她站起來又坐下,輕輕地喟嘆。
我沉默著,開始動手清理平素用來儲藏東西的空間--自己住的房間有太多糾葛、要花太多心力所以先處理那些次要的房間吧--我花了兩個晚上把這些房間內的東西分類:要留的、要丟的、需要審視的,每次平均2小時的時間。第三天晚上回家時,毫不意外地發現他們終於也動起來了…
於是許多箱籠排起了隊列、從五樓往下緩緩移動,更多用不到帶不走的東西進了垃圾桶、回收站…我越來越少在晚上遇見我父母,他們總在往復南屯與太平的路途上。
終於,屋子開始變得空曠--或許該說變回原初的模樣吧,我在越來越寬敞的房間與走道上漫遊,彷彿仍聽得見好幾年前剛搬進來時我爸媽一邊介紹房間格局一邊稱讚這房子的聲音:
『這屋子雖然沒電梯…但是有很多房間喔!』
『將近七十坪!很寬敞噢!』
『你看,前面的景觀不賴吧?』
『呵呵,小貓咪也很喜歡這邊呢…』
這些頌揚後來泰半被遺忘了,取而代之的是再日常不過的絮聒…
『唉,以後要換房子的話…最好要住二、三樓…』
『這屋子莫非是坐東朝西嗎?日照好強!』
『住頂樓真的好熱…』
『雖然房間多但是格局好奇怪…為什麼要這樣隔間?』
『水壓好小啊…』
即使是在開始籌備搬家的初期,也還是聽得到家人對這屋子的許多想法與感想,然而,曾幾何時那些聲音都消失了,或許是隨著一箱箱的東西一起封印起來了吧。更多關於太平的感想逐漸浮現,我聽得出裡面的期待及幾許稍微壓抑過的不安,一切只能一笑置之:「去那邊再看看嘛。」
我們畢竟不是慣於遷徙的族群,但又跟所有移動者一樣對不可知的未來抱持希望:『期待自己可以在新天地裡有個安身立命的角落,讓自己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奮鬥打拼…』或許正是那樣的想望,才能讓人們擁有看見新風景的眼睛吧?
盼望遷移到太平的我們家,能豐足太平,和順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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