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霓虹燈
2005年3月24日 星期四
填塞空間的話語
不太相熟的人們因為應酬或陰錯陽差的各種緣故而被迫共處於同一個空間裡的時候,總是害怕相對無言的時刻。人們害怕聽見時鐘上的秒針在沉默中持續跳腳:真無聊!真無奈!真沉悶!真無聊!真無奈!真沉悶!真無聊!.........在笑聲與話語紛紛開始褪色遠遁的時刻裡,勉強營造出的和樂氣氛便開始如同烤盤上煎鍋裡的奶油快速無助地消融軟糊──乃至於開始冒泡焦灼,露出深褐黑的愁苦色澤與氣味──
這種時候人們大都只能兩眼發直表情嚴肅地數算著地面磁磚或壁上污垢的數量,邊在腦中搜尋任何能夠用以填充這空白時刻的話題;也有些不知所措放棄努力的人或許會面露無辜甚至近乎歉然的傻笑,試圖用笑容來掩飾內心對於這種沉默的慌亂與焦慮...。
所以,只要在這樣的聚會場合,大多時候總可看到人們努力提出話題帶動討論,或發出各式各樣的聲音──嗯哼喔呵啊哇呀啦──甚至只要大聲重複某些字句或聲音,讓這些聲響衝撞迴蕩在房間樑柱間,好像就能突然熟絡親熱起來?而在這樣的聚會裡,總是可以隨地拾撿起各類話題的屍體,它們雖一落地便已死亡,卻仍閃閃亮亮沸沸騰騰地發著俗麗的光與黏膩的熱,熙熙攘攘壅壅塞塞地堆疊在房間的各個角落、桌腳,甚至淹沒了人們的膝蓋大腿小腹...
而我,曾經何時早已深深厭倦了這樣努力搬弄各樣話語的行止。
然而............
那個會在面對人群時自動轉換為哈拉模式的"我",似乎已成了某種必然的機制...
2005年3月19日 星期六
新年前夕的摩托車之旅
記得當時是二技二(二年制技術學院的第二年,相當於一般大學的大四)的寒假,我懶洋洋地賴在台南跟少數幾個沒回中北部的同學瞎混,除了偶爾在書局碰頭或聚著下麵吃,其他時候到底都在忙些什麼說真的也不太記得起來...
那時認識的一個某同學A經常口沫橫飛兩眼發亮地提起自己跟好友相偕騎機車在北部山區四處遊玩或甚至雙騎返鄉的往事,幾條蜿蜒交錯的道路,幾百公里的路程顛簸,幾個或古樸或僻靜的鄉鎮聚落,幾座或秀麗或狀闊的丘陵山巒,都在他充滿笑意與信心的聲調裡閃閃發光了起來。我跟幾個朋友老是聽著,心裡鼓動著的血液,竟也像發動引擎似的灼熱起來...。
於是,那年寒假,我決定無論如何,都要騎車回中部。
2005年3月13日 星期日
如果這段愛情注定要臭,那就讓它遺臭萬年吧!
究竟哪部片可號稱本人心目中的三大KUSO港片呢?就是今晚看到的《花好月圓》!
『如果這段愛情注定要臭,那就讓它遺臭萬年吧!』這句台詞就是出於這部片。
故事情節敘述得了"非典型狂臭症"的公主遍尋良醫卻無法根治,因此自幼被藏匿在宮中由戴著面罩的女官侍奉長大。如今她終於成長到女大當嫁的時刻,雖為千金之軀但卻因為天生的怪病而相親失敗(眾青年俊秀紛紛跳窗投水逃命去也那一幕實在太經典)...國王不得已只有昭告天下,懸賞能人異士替公主除臭,並願將公主嫁給成功者──這個故事背景本身就大大的kuso啊!
此時,一名市井中的小花匠沈夢溪為了完成推廣芳香療法流芳百世的夢想,而勇敢地報名了這個活動。經過一番折騰後,他終於獲得了資格,必須在三個月內做出有用的藥材(嘿,讓我想到鍊金術士瑪莉XD)。為了試驗他研發出的精油皂有沒有用,他特地到魚市去想找尋幾位最臭的人來試驗,也因此在這裡遇見了一個身上散著一股莫名臭味的妙齡女子,她名叫含香(這是什麼鳥名字啊...編劇你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失敗!)。
然後歷經了各式各樣的失敗,他們一邊克服各種障礙(某神醫的惡意阻撓),一邊研發新的香材,也同時一邊談著似有若無的戀愛(心)~最後男主角終於做出了堪稱完美的冷香丸(四種香花四種水+淚水調製而成)!但就在他即將奔往榮華富貴的時候,因沒有嗅覺而自動辭官的(前)御醫扶著他因臭屁聞名的妻子走出了京城。
沈夢溪停下來好奇地問『您為什麼不請神醫把你的嗅覺醫好呢?』,而(前)御醫只是微笑著繼續向前走,同時摟緊了才剛放了個臭屁(屁風襲人呢!!)的嬌妻──在這moment,沈夢溪感覺到他要爆了──於是他奔回市街找含香,並終於在花朝節的人群中(循味)找到了她,這個時候,他對她做了深情的告白:『如果這段愛情注定要臭,那就讓它遺臭萬年吧!』
喔!真是太黯然,太銷魂了!怎麼會有人這麼認真的做出這樣一部電影呢!我忍不住開始想像這電影做成RPG後的樣子...應該可以結合鮮劍跟戀金術士的做法研發出一套電玩吧...
2005年3月8日 星期二
囧rz
哈哈哈,就是一個愁眉苦臉者四體投地的趴跪在地上呀。
好!請問"囧"這個字的讀音是什麼?
呵呵,外行的看熱鬧,內行的看門道啦~
口桀口桀口桀!不知道還來跟人玩orz遊戲啊,kuso魂不是買個貼紙貼在車上就能有的!
kuso,不是這麼用滴,這種事,講天份滴!
好啦,再不公佈答案可能會被當場K.O.仆街吧!
看在你坦承自己未夠班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
ㄐㄩㄥˇ啊!
剛好跟窘同音哪!倉頡老兄台你實在太棒了!這個字實在太黯然太銷魂了!請受小的三跪九磕啊啊啊!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
是因為氣溫的緣故嗎?
而在這樣的天氣裡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年多前的冬天。
我還記得當時自己總在寒冷的夜裡離開誠品獨自返航租賃的屋子,心裡似乎仍響鬧著剛讀到的文句跟聽見的音樂,有一種疑似滿足的情緒慢慢地在體內擴散,許多思緒與想法像是滾湯時的蛋花一般在我腦裡心中優雅地交錯游移著...但一邊卻又忍不住拱著身體、聳起肩膀,試圖縮減體積與迎風面以對抗不斷圍繞迴旋在身旁的冷風。那個時候似乎就會格外思念曾經一起大口喝湯嚼薑燉肉下麵的幾個同學,他們在做什麼呢現在,睡了嗎?有誰會在這樣的氣溫下這個時間還在外面晃?
那個時候大家都很慶幸能遇見彼此吧。
然後,歲月流轉,時日變換,我們漸漸像是電影結束後各自疏散的觀眾一樣,雖然曾經坐在彼此身旁如此靠近的地方,卻在散場後頭也不回地分別離開。因為電影已經演完了,我們曾共同"擁有"過的故事已經結束了...對吧?
那為什麼還是會想起曾經對笑的臉龐呢?是因為氣溫的關係嗎...?
我沉默而執著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勾勒這些人們的輪廓,卻在覺得他們的樣貌終於不再模糊的同時,發現自己已經忘了他們的名字。
而我相信這並不是因為冷空氣充滿了我。
2005年3月7日 星期一
從摩托車日記這部片衍發的一些雜感...
我除了跟好友笑稱『切每二十年就會紅一次』以外,也密切地注意電影在台中上映的時間跟場次。
也許我是在跟流行吧,但那又怎麼樣呢?
2005年3月6日 星期日
午後的異鄉客
撿起來仔細一看,才發現是X的照片跟W的信。
X在照片中還是那古靈精的模樣,在cosplay著的學妹身旁慧詰地笑著,跟我往素偶然不知道夢過幾次的樣子一模一樣。
而W的字跡依舊娟秀雅致,字裡行間仍隱約流露出那份特屬於她的沉穩氣質,還有那樣一種低調平靜的情感淡淡地停留在每個標點符號上。
看了看W信尾的簽名,是98年呢,那不正是我跟X瘋魔於業餘創作同人誌的青少時期嗎?
也許是同一年收取到的東西吧,所以擱了在一起。
然後隨著時移事往,物換星移,幾次的搬遷變動之下,就這樣塞在書裡,莫名其妙的帶到台中來了。
這三張照片跟簡單的信,不知道為什麼隱約地牽動起了一些只能默然以對的思緒...
我把它們夾在馬奎思的《異鄉客》裡面,放在枕頭旁邊;接著繼續整理起滿屋子散亂的書籍簿本,同時心裡一邊偷偷嘲笑自己近乎刻意的安排...
午後的異鄉客,繼續在時間之流中旅行..
2005年3月3日 星期四
搶救計劃案大作戰?
抱著老闆給的"作業"陰沉地坐在電腦前面試圖擠出一些文字,卻無法控制自己不游移到拍賣網站去搜尋一些除非瘋狂加班或被老闆海噱一頓後不會氣起來自暴自棄大筆買下的東西...而更難禁絕的是,那種『算了吧你無論怎麼做都做不好的她一定明天一早就會開始罵你』的絕望想法。
我甚至開始幻想自己從現在到八點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無法去工作,不,就算是發燒或頭痛欲裂也行,只要能夠逃避這可預見的苦難就好了...
我開始焦躁而不規律地抖動著雙腿,手腳掌早已冰冷的現在,本該是眾人安睡的時分,偏偏我卻要塞在這裡面對著老闆丟給我的申請書計劃案坐困愁城。真的是非常想離職了,卻還是走不掉...
個性太可悲了吧我,竟然還卑微地想著要把事情辦好交接完畢才能放手走人,也許如果我更有勇氣跟尊嚴點,我就該翻桌翻臉跟她把一切說清楚...然而我深知自己對老闆有某種莫名非理性的恐懼,而老闆或許也正是看準了我這點而吃定了我吧。真的是,很慘...
今天抽空坐在小椅子上咧著嘴傻呼呼地盯著電視亂轉遙控器的時候,意外地看到許久沒看的節目"搶救貧窮大作戰"正在廣告。主持人一臉嚴肅地拿著火柴棒點燃螢幕下方的引線(不可能的任務?),修業中止、淚、感動之類的文字,伴隨著達人們怒吼拍桌以及修業者們無奈惶恐後悔無助悲傷的表情匆促地流曳而過,我楞楞地看著,心中不免有點驚愕:『這個節目竟然還在?』自從這節目逐漸流於公式化之後,我便棄絕了它而奔向其他或許還能維持創意一陣子的節目──甚或後來根本不看電視了──但在這理應奮鬥的時刻與它相遇,畢竟還是突兀而感傷的一件事。
然而此時出現了一個非常之莞爾的畫面:鏡頭先是急忙帶過一堆敗落黯淡的店面與料理,也許還雜了些不成比例的收入與支出乃至於負債的金額吧,然後突然出現一個有著粗黑邊框、淒側顫抖著的灰色大字:「慘」。這一幕實在太突然了,我對著這大字神經質地再度開始格格笑了起來。
...或許是看到了我跟那些逐漸淪入公式中的修業者們相仿的悲哀吧?每一集的節目總是會介紹一個搖搖欲墬的淒慘店家,空氣中漫溢著濃濃的絕望跟無奈,而其中的父或母親,總是(據稱)心裡懷抱著『想讓孩子們怎樣怎樣...』或『想改變這樣的自己...』之類,非常漫畫化過後的小庶民的理由或願望而決定開始追隨所謂的達人進行美食名店的修業。達人有的在一開始就會說,這不是很簡單的喲,你有xx吧(通常是覺悟、決心、骨氣、根性之類),而修業者總是用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表情抿緊雙唇用力點頭,或急起不迭地爆出一連串的『嗨!(日文:是!)』,那力道之猛烈甚至連上下唇都擠壓成了個方形。然後修業者就會開始他/她悲慘...不,應該說是充滿挑戰的修業。
隨著節目集數的增加,觀眾漸漸地不會再因為修業者的根性或執著而感動,也不會因為他們的絕望或無奈而動容,甚至開業成功也成了必然的結局,最後寫與家人的書信也不再顯得那麼真情至性...於是製作單位很福至心靈異想天開地決定採擷一切所謂動人的元素重新打造出不朽的感人傳奇──他們忘了傳說這種玩意兒往往在重複被述說的過程中便已失去了原先的偉大奇幻不可思議嗎──然後你看著每一集裡那些不同的達人們憤怒地把材料丟掉、拍桌子怒罵、用力強調"心"的重要(陳腔濫調其之一);修業者也許惶恐地手足無措,或著害怕地搓著雙手不知所措,更可能叛逆地說『我不做了,我要放棄!』,不管他們怎麼反應,總是會被某人(家人、達人或製作單位的人)說教一頓之後流著淚說『我知道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接著,奇蹟便會發生,食物開始看得出原本應有的樣子,而達人也開始很難得地和顏悅色了起來...然後便是重新開張前的準備與宣傳,乃至於開店當天的盛況與近乎判決的當日結算──不要忘了一定要剛好距離理想中的金額超過一點或少一點點──接著回到攝影棚中感動拭淚的來賓與主持人一邊發表感言一邊等候著脫胎換骨的修業者端出剛學會的菜餚,邊吃還要邊發出連綿不絕的讚嘆與頌揚,最後家人登場淚眼汪汪地聆聽著修業者木訥地朗誦自己『一直想說但卻沒告訴你們的話』,主持人擺出和藹長者樣貌親切地勉勵這一家人一起好好努力云云...
當這一切淪為必然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修業者跟達人們的面貌都模糊了,而裡面用心調理過的精緻食物也通通攬在一起變成了一大團爛泥──我到底花費了這幾十分鐘吸收了什麼東西呢?......除了驚人的cliche以外什麼都沒有。體悟到這一點的同時,我也就不再看這節目了。
而這跟我工作的情況又有什麼相干呢?
沒有。
昏睡之前的星象圖
草草吃過一望可知精心製作的便當,連感嘆這樣的好料竟然才售50元的閒話心情都沒有,便昏暈而無望地倒臥在床上。
重感冒了吧...
眼前最後模糊的影像是《降生12星座》,一本剛剛入手而仍然讀得無法自拔的書。
昏沉沉地閉上雙眼,開始感受到許多思緒與靈感自你最深沉的昏昧夢境逐漸浮現--先是文字,然後是句子,而這些字句自動排列歸位組成段落,乃至於篇章--你知道這些文字若能捕捉下來絕對會是很好的小說,絕對。但那股動人的昏眩加上襲人的睡意,使你無法動彈...這些文句宛若繁星點點閃爍不定,段落篇章燦然發光如同想像中的大熊星座、獵戶星座,但其中卻沒有任何一團星雲中的任何一顆星能為此時的你停留捕捉。太暈了啊。
於是你想起幼時花了0.2K台幣後進入太空劇場時看到的場景。你還記得甜美感性的女聲輕柔地安撫著喧嘩鼓譟中的大人小孩,接著燈光逐漸熄滅,眼前360度的圓形螢幕開始微微發光,然後嘩--的一聲亮起了一大片人造星空。那樣一片華美燦爛卻終歸只是虛幻的夜空哪...那是在平地的都市甚至小鎮都已失卻了仰望星空之權利與資格的時代,成人們感慨著自己幼時最平常的景緻竟然在短短十餘年內消失殆盡(而且還要花錢來看!);而孩童更是因為陌生的景致而激動不已--那美景你只有幼時偶然在合歡山上瞥過,真的豪不誇張的繁星滿天,而那竟是父母小時夜裡最為常見普通的天象!
但即便是那樣實實在在閃爍在你眼前的繁星,也因為太過輝煌而不像真的;你只記得自己興奮地在暫宿的國小操場來回奔跑,笑聲如星光一般清亮,而雙親也意外地充滿童心的跟著你歡笑(日後國小禁止露營人士入校搭帳棚野炊,於是你再也沒有夜宿山頭的機會,而那時的情景不知為何顯得朦朧模糊而近乎夢境)。
同樣動人的星空,卻都一樣意外有著不真實的味道,而在你夢中悠然漂浮著的,或也是這樣一片可見而不可得,可感而無可書的繁美星象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