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orld is beautiful when you are gone
一直以來都想寫點什麼,偏偏騰不出手。
想述說的事情太多,卻不肯寫在任何messenger裡面了,因為還沒來得及潤飾,對方已經劈裡啪啦讀了89成、而那想要沈澱一下的醍醐老是走味。
我想我前陣子是憂鬱的,消沈著一邊深感憂鬱症患者真的很煩。
憂鬱之於我其實是極為熟悉又極度陌生的一種狀態,而我凝望著那憂鬱的自己,看她在迴圈裡兜兜轉轉,像蝸牛一樣囁嚅著癱瘓在脆弱殼中的爛糊裡無法自拔⋯⋯
我無比恐怖地想逃離想擺脫,想要召喚那個躁進的我前來救贖,私心卻又寧願留她繼續在飛越山林的高空纜車裡暢快昂揚⋯為何不呢。
於是呢,也許是習慣用上帝視角看待世間太長一段時間了,轉身後看見週遭一個個都活得不像個人樣的親友,實在糟心煩惱⋯但仔細想想那其實又與我何干?
也許我其實擔心沒衝過去陪著捧著他們的話,或許那些珍視的人們就會像誰誰誰一樣把自己摔碎了⋯⋯但心底深處,靜坐在暗闇之中的某個我卻又只顧猙獰地輕笑,喃喃低語c’est la vie⋯
自己也未必清楚那到底是惡魔視角還上帝視角,總之不是人。
終於在跟鸚鵡吵架被鳥兒咬得遍手鱗傷的夜晚裡默默走進診所,重新拿了睡眠、焦慮、腸胃的藥。
用藥後的第二天,生命一如以往地充滿渾沌與吵鬧,但至少我頭不痛了而且也睡得早了⋯
於是許多事情不再那麼難以忍受。我甚至還有了起來幹點什麼的力氣。
然而結果我在連續兩天的午睡時光裡皆成為非人。
第一天,我在迷濛間變成一條河,可以看到水的流向,聽見水聲淙淙,水中的氣泡、生物、沙石⋯水面之上沿岸的風景人物⋯我是一條古老的穿越舊城的河,不斷流淌蜿蜒⋯⋯
而第二天,我身在某個古代部族中,身著長袍與佩飾,眾人來向我致意,陌生的話語交織著人們濃烈的情感,無以為報,我只能真摯地端詳他們每一個,微笑著,眼角卻酸澀著。而當詞句逐漸靜寂,某個類似祭司的人來對我獻上祝福,我依舊聽不懂,但我心異常喜悅。
很快的,我再也看不見前面了,他們用細麻布籠罩了我⋯
然後我站在稍遠處,看著他們執行天葬,祭台上無疑是我,但奇妙的是我無有恐懼,無有迷惘、有的只是純粹的喜悅⋯⋯而我就在那狀態下穿越了不知道幾個向度與時間,一直感到開心不已。
那份激爽幾乎遠超生命曾有的任何快感,是一種靈魂徹底釋放的狂喜,我年少時裡亦曾在一場夢中稍微領略過那異教徒狂歡節般的癲狂,但而夢中的這場葬禮卻完全釋放了我⋯
而後我甦醒過來,這世界一如既往的糟心混亂⋯但世界曾經是可以很美好的,在我死去之時。
也許只是太厭世,但我想讓夢與現實稍微靠攏些⋯